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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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趙時靜楞楞的怔在原地,雙腿仿佛灌了鉛,想拔腿而跑卻又沈重的邁不開步子。

在青州的時候她就聽說過王之禪的大名,甚至還夜探他的寢屋想要□□他,當時也只是聽說,並未真正領略過他的滔天勢力。入宮以後才知道所言非虛,王之禪的權力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強大。

慶德帝如今只顧著修仙問道,整個朝堂都由王之禪操縱,至於皇宮也是一半由昭寧公主把持,一半由他把持。

若是以前還好一些,可昭寧公主如今像是變了一個人,日日與男寵廝混,沈迷於男色,根本不打理宮內事務,所以現在整個後宮也捏在王之禪手中。

別說他與趙時宜廝混了,哪怕與宮內的嬪妃廝混恐怕也沒人敢置喙,自己怎麽就、怎麽就把他堵在趙時宜的床上了。

是嫌命太長嗎?

趙時靜回轉身,背對著床上的二人,說道:“我晚上沒睡好,連眼睛都是模糊的,大姐姐床上只大姐姐自己,我怎麽就誤以為是兩個人呢?”說完就擡起腿想往外面走。

“靜妃娘娘的眼睛沒問題,這拔步床上確實有兩個人,有咱家和趙家大娘。”王之禪的聲音如幽靈一般傳進趙時靜的耳朵。

趙時靜邁出去的腳步頓住了,她連頭都不敢回,哆哆嗦嗦道:“秉筆大人饒了我吧,我什麽都沒看到,絕對不會出去胡言亂語的。”

倏忽之間,王之禪就移到了她面前,他擡起手捏住她的下顎,沈著嗓子道:“只有死人才不會胡言亂語。”

他的手指又細又長,指節分明,這樣好看的一雙手應當用來彈琴、下棋、寫字,可偏偏此刻卻在一點一點榨取她的生命。

趙時靜感覺自己像一條離了水的魚,慢慢接近死亡,她狹長的眸子漸漸合上,等著死亡的來臨。

趙時宜在床上跳下來,輕輕拉扯王之禪的衣袖,她不是心慈手軟的人,此刻卻不知為何生了惻隱之心。

王之禪看了趙時宜一看,松開了鉗制著趙時靜的手掌。原本無甚表情的眸中露出一絲溫暖的光亮,他不介意二人的事情被人發現,她是介意的。所以他要幫她斬草除根。

如今她要他放了趙時靜,他自是願意的。他想要的就是二人的事情被廣而傳之。

他冷冷瞥了一下面色慘白如紙的趙時靜,吐出一個字:“滾!”

趙時靜仿佛得到了天大的恩賜,踉踉蹌蹌跑了出去。

王之禪擷著趙時宜回到床榻,低聲道:“你不怕她把我們的事情說出去?”

趙時宜道:“自然是怕的,可若是因此害了她的性命,我又於心不忍。我們畢竟是同宗姐妹。”

她的話如一盆涼水,兜頭澆在他的心上。

他合上眼,聲音疲憊道:“睡吧,她不敢往外說。”

她重新鉆到他的懷裏沈沈睡去。第二日,天還未亮王之禪就匆匆離去,趕到議政閣議政去了。

趙時宜睡的很好,起床後神清氣爽的趕到飯廳用飯,她起得晚了,本以為趙時靜已用完,沒想到她正坐在桌前等候自己。

看到趙時宜進來,趙時靜殷勤的站起身來,引著她走到飯桌前,她指著桌子上的佳肴,說道:“姐姐看看這些吃食可合胃口,若是不合胃口我就讓小廚房重新做。”

趙時宜瞥了一眼飯桌,飯桌上滿滿當當擺著各色小菜,十幾樣主食,二十幾種湯水。她道:“早飯吃不了多少,這些足夠了。”

說完就到了飯桌旁,趙時靜站在一旁給她布了一會兒菜,才半坐在玫瑰椅上用飯。用完飯以後屏退左右丫鬟,小心翼翼道:“大姐姐放心我絕對會守口如瓶,您和王秉筆的事我半個字都不會吐出去。”

趙時宜乜了她一眼,狐假虎威道:“我若是聽到半點風言風語,就讓他要了你的命。”

趙時靜點頭如搗蒜,說道:“我有分寸的,姐姐放心吧!”她嘴上恭順,心裏卻酸澀不已。她是宮妃,她的夫君是全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。

明明她才應該是那個風光無限的人,憑什麽要被趙時宜踩在腳下。趙時宜這廝不就是巴上了秉筆太監嗎,一個太監竟也能風光成這個樣子,簡直滑天下之大稽。

趙時宜只管用飯,根本不理會趙時靜的小心思,她用完飯漱了口才說道:“妹妹的身子已經大好,我就不在宮裏待著了。”

趙時靜大駭,昨日自己用趙時宜勾住了慶德帝,慶德帝明言今日要過來見她,她若是走了,自己可怎麽跟慶德帝交待。

趙時靜諂媚一笑:“姐姐就再住一宿吧,您只在雨花閣住了一夜就匆匆回府,說出去也不甚好聽。”

說完又加了一句“我今天晚上絕不會踏出房門一步,絕不打擾您跟秉筆大人的好事。”

趙時宜翻了個白眼,她這話說的,自己好像跟那沈迷於……不能自拔的人一樣呢!

她不想再跟趙時靜兜圈子,直接道:“我從來沒想過跟你比高下,你也不要把我當成假想敵。咱們二人雖都是趙家千金,卻不是同一房,一點利害關系都沒有。”

“你出生在青州,生母早逝,需在嫡母的手下討生活,日子過的艱難了一些,心裏有怨言也在所難免。但你以前那不太愉快的生活與我半點幹系都沒有。”

“你是妾氏所出,身份比嫡女低,你可以怪三叔父不給你的生母扶正,也可以怪你生母自甘墮落給人做妾,甚至也可以怪沈蓮蓉包藏禍心,不往正道上引你,但這一切與我無關。”

“你若是有怨言,就找你父親說,也可以找你嫡母算賬,你千不該萬不該,將那些齷齪手段用在我身上。我念在咱們是同宗的份上不與你斤斤計較,但以後你若是再不知好歹,我定給你好看。”

她只想關起門過自己的清凈日子,實在是不想再與趙時靜勾心鬥角、虛與委蛇。

她的話句句在理,卻叫不醒裝睡的人。趙時靜倒了一杯熱茶,遞給趙時宜,說道:“姐姐說的有理,妹妹心裏有數。”

把茶水遞給趙時宜以後,趙時靜不屑的瞇起眼睛。她出身低怎樣,是妾生的又怎樣,正因為自己是妾氏所出,才更要使勁往上爬。終有一日她要踩在嫡女的頭上。

今日是斷不能讓趙時宜出宮的,她必須要把她獻給慶德帝,慶德帝若是占了她,她就是皇上的女人了。看王之禪能如何,他一個秉筆太監,難道還敢和皇上搶女人不成。

慶德帝不長情,等他厭倦了趙時宜,自己再好好與她算賬,定要把今日受的屈辱一點一點還給她。

趙時宜輕輕抿了一口茶,到底沒有離宮回府。自己昨日才入宮,貿然回去,李氏難免多想。

傍晚,趙時宜在院子裏看小丫鬟踢毽子,正看得入神,只見一道明黃色身影進了雨花閣。她趕忙跪在地上,向皇帝行禮。

看著跪在地上的婀娜倩影,慶德帝會心一笑,他走到趙時宜身前,伸出一只手作勢要拉她起來,對她道:“大娘無需多禮,快起來罷!”

趙時宜仿佛沒看到慶德帝伸出的手掌一般,自顧自站了起來,然後垂立在一邊,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。

她下了慶德帝的面子,慶德帝卻並不惱怒,一雙渾濁的眼睛大喇喇盯著她。

才幾個月不見,趙時宜仿佛更漂亮了,眉間眼間皆是風情。就連平坦的月匈脯也鼓了起來,渾身上下洋溢著女子特有的柔媚氣息。

她命格硬,他不能納她為妃。不給名分,把她圈在自己身邊也是好的。有這樣一個尤物在身邊,自己定能快活似神仙。

慶德帝開口道:“冬日寒涼,大娘莫在院裏玩了,隨朕到屋內歇息。”

皇帝金口玉言,趙時宜不敢拒絕,只好隨他進了屋。屋內溫暖如春,地龍把插花的香氣烘了出來,滿室馨香。

趙時靜已備好飯菜,看到趙時宜和慶德帝一同進來,眸中閃過一絲嫉恨,隨即掩飾住自己的情緒。

笑盈盈道:“我讓小廚房吊了鯽魚湯,這湯中午就吊上了,十分鮮美。”一邊說一邊利落的盛了一碗,放到慶德帝面前。

慶德帝像是無意一般,隨手又把鯽魚湯遞給了趙時宜,他道:“你在外面待了那麽長時間,快喝碗湯暖暖身子。”

趙時宜接過湯碗,並未直接飲用,而是跪在地上三拜九叩向慶德帝道謝。慶德帝輕笑一聲:“你這孩子怎的如此識禮,趕緊起來喝湯罷。”

趙時宜這才起來,小口小口喝起了湯。吃飯期間,但凡慶德帝給她夾菜,她必起身三拜九叩行禮道謝,最後跪的慶德帝煩了,才停止給她夾菜。

因為趙時宜的“恭敬識禮”一頓飯足足吃了大半個時辰,待吃完飯,趙時靜道:“我的寢房放了一副葉子牌,大娘陪我過去打牌吧!”

趙時宜搖搖頭:“多謝娘娘好意,怪我蠢笨,並不會打牌。”

慶德帝道:“不會也沒幹系,朕可以教你。”

趙時靜立馬道:“皇上打葉子牌打的可好了,姐姐若是由皇上教導,定能學會。”

趙時宜還想再推辭,卻見慶德帝變了臉色,他道:“大好的時光,大娘莫要掃興。”

趙時宜不敢再拒絕,隨二人進了寢屋。那副葉子牌是放在拔步床上的,趙時靜脫下鞋子就上了床。

趙時宜站在屋子中間不為所動,趙時靜向她招手:“姐姐快上來呀,天氣寒涼,在床上打牌才暖和。”

趙時宜看了一眼身旁的八仙桌,開口道:“還是在八仙桌上打牌吧,哪裏有在床上打牌的道理?”

慶德帝“呵呵”笑了起來,他道:“大娘年紀輕輕,怎麽跟老學究一般固執。這裏又沒有外人,咱們三人到床上打牌才更舒適。”

說完給趙時靜使了個眼色,趙時靜走上前拉扯著趙時宜,把她拉到了床上。

拔步床寬綽,三人圍坐在一起打起了葉子牌,趙時宜小時候經常看仆婦打牌,算是個中高手,因為之前推脫不會,此時免不了要藏拙。

打到一半的時候,丫鬟進來換了熏香,甜膩膩的熏香從熏爐中裊裊而出,熏的人頭昏腦漲。

趙時宜開口道:“把窗戶打開,這熏香太甜了。”

丫鬟應聲而去,伸出去開窗戶,趙時靜道:“開一條縫就夠了,天氣冷,若是都打開難免寒涼。”

丫鬟依言只開了一條縫隙。

趙時宜越輸越多,漸漸的把身前的籌碼都輸光了。慶德帝以教導的名義湊到她身邊,右臂環過她的肩頭替她出牌,她不動聲色往旁邊挪了挪,隨手拿起一張牌打了出去。

慶德帝笑嘻嘻道:“大娘可不該出這張牌,應該換一張。”說完俯過身子,肥碩的胸膛緊緊貼到她的脊背上。

趙時宜大驚,也顧不得規矩,站起來就往門外走,熏香的味道越來越濃,經過香爐旁邊的時候頭痛欲裂,“咚”的一聲暈倒在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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